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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竹(Phyllostachys edulis (Carrière) J. Houz.)具有生长快、成材早、产量高、用途广、收益大等优点,是我国南方的重要森林资源。水分作为植物生长的重要条件,与毛竹生产力有着密切联系,因此干旱对毛竹林生产力具有重要潜在影响。毛竹忍耐或者逃避干旱生理生态策略值得深入研究探讨。叶片既是植物光合产物形成的主要场所,又是整株植物的水力瓶颈、应对灾难性水力失调的安全阀门[1]。叶片气孔通过调节开张度降低蒸腾来响应水力导度或叶片膨压的下降,进而避免植物水势变化导致的水力失调[2-3]。叶水势是反映植物体内水分亏缺最灵敏的生理指标[4]。其中凌晨叶水势可更好地反映植物的水分亏缺状况,与午后叶水势比较,有受大气状况变化的影响更小、较稳定(低标准差)、直接与土壤水分变化相关的优点[4-5]。由于凌晨叶水势变化稳定,可认为同一植物品种在相同生育阶段凌晨叶水势临界值也具有稳定性,其值在不同生育阶段的高低可表征植物对干旱胁迫的敏感性差异[5]。国内学者较多研究报道了作物在不同生育期的凌晨叶水势临界值及对应时期的土水势、土壤含水量指标等[5-6]。对不同水分状况下许多树木叶水势的研究表明,叶片水势与土壤含水量随干旱胁迫的发展而降低,但不同树种降低的趋势是不同的[6]。关于毛竹干旱胁迫的生理机制已有较多的研究[7],但在不同生长阶段干旱胁迫敏感性如何变化,干旱胁迫对毛竹不同生长季节和不同年龄个体叶水势影响的定量化研究仍较缺乏。仅袁佳丽等[8]研究探讨了毛竹从笋长成幼竹过程中不同年龄毛竹个体叶片水势变化差异,发现依靠水势,母竹将水分源源不断地供给新竹,以保证新竹健康快速生长,揭示水势是驱动毛竹快速生长的关键因素。
目前国内学者对干旱研究主要集中采用室内外盆栽苗半控水的试验方法,从植物水分生理生态、土壤水分动态、植物蒸腾耗水、林地水分平衡等方面进行了广泛的研究[4-7, 9]。野外人工截雨模拟干旱对树木进行研究的方法在国内使用较少[10],而在美国、非洲和东南亚的热带雨林地区应用较广泛[11-12]。本文通过毛竹野外人工截雨干旱试验,探讨毛竹凌晨水势对干旱胁迫的响应特征季节差异及其与无截雨自然生长状态毛竹水势变化的差异,阐明不同生长季节、不同年龄个体毛竹之间存在的水分供给关系,间接揭示毛竹体内水分可利用性的季节差异,旨在为全球气候背景下毛竹人工林可持续高效经营提供理论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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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植物的水势值反映根系周围土壤的水分状况,同时也反映植物水分的恢复状况。图 2显示了不同年龄毛竹个体叶片凌晨水势随生长季节的变化。结果表明,自然生长条件下(对照),毛竹叶片凌晨水势随竹龄的变化因季节不同而不同。除了5龄竹叶片凌晨水势高于4龄竹外,8月份叶片凌晨水势基本随着竹龄增加而下降,1年生至3年生竹叶片凌晨水势显著高于老竹。说明鞭根生长旺盛期,毛竹幼龄竹夜间更容易水分恢复,且水分有从幼竹向老竹输送的趋势。12月份和翌年3月份正好相反,随着竹龄增加其叶片凌晨水势增加,新竹凌晨水势最小。说明冬季和春季毛竹老竹水分在夜间更容易得到恢复,且水分具有从老竹高水势向幼竹低水势输送的趋势,表明孕笋期,一天当中上午早些时段内,幼龄壮龄竹子生长需要从老竹得到水分补给。在9月份和10月份,毛竹叶片凌晨水势随着竹龄增加表现出先降后升的趋势。上述研究结果表明水分在毛竹不同竹龄个体之间输送方向因生长季节不同而存在差异。
Figure 2. The change of leaf water potential with ages for different growth period of Ph. edulis under natural condition
研究还发现,同龄毛竹个体叶片凌晨水势随生长季节变化也会呈现出峰值变化。其中1年生和7年生毛竹叶片凌晨水势随季节变化呈现“单峰”趋势,以9月份最高;2年生至5年生毛竹个体叶片凌晨水势随季节变化为“双峰”趋势,分别在9月份和12月份出现峰值,以12月份最高。一般而言,植物经过夜间的水分平衡过程,叶片凌晨水势已经与土壤水分达到平衡状态,能够很好地反映土壤水分状况的差异。本试验结果说明叶片凌晨水势与土壤水分状况的一致性。从毛竹试验样地不同处理土壤含水量季节变化曲线可知(图 1),对照样地土壤含水量随季节变化的总体趋势均表现为春季(3月)>冬季(12月)>秋季(9月)>夏季(8月)。由此可见,2年生至5年生毛竹个体叶片凌晨水势在12月份最高,与其土壤含水量季节差异密切相关,土壤含水量高时其叶片凌晨水势也较高。
竹龄与季节水平的双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同一竹龄毛竹叶片凌晨水势存在较显著的季节间差异(P=0.012 < 0.05),但不同竹龄个体之间叶片水势无显著差异,这表明由于毛竹无性克隆生长的生物学特性,地下相连的复杂鞭根系统,使得不同年龄毛竹个体叶片凌晨水势维持一个相对稳定范围,水分可以在不同年龄毛竹个体之间相互补给,补给方向一定程度受毛竹所在关键生长季节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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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图 3可知,模拟截雨干旱后,8月份新竹叶片凌晨水势最高,随着竹龄增加叶片凌晨水势下降;9月份叶片凌晨水势同样以新竹最高,其它竹龄之间差异较小。说明8、9月份鞭根生长旺盛期,水分是从新竹或者小龄竹向母竹输送,即下一级幼小竹向母竹输送水分。10月至翌年3月份,对于4龄以下毛竹,随着竹龄增加其叶片凌晨水势增加,新竹叶片凌晨水势最低,但差异不明显。由此可知,模拟截雨干旱与自然生长下毛竹凌晨水势在不同生长季节随竹龄大小的变化较为相似。方差分析结果表明,截雨干旱后,毛竹叶片凌晨水势在季节间差异极显著(P=0.000 < 0.01),而在竹龄之间无显著差异。
Figure 3. The change of leaf water potential with ages for different growth period of Ph. edulis under drought stress
截雨干旱后,毛竹叶片凌晨水势随季节变化因竹龄而异,但与自然生长毛竹情况不同。1年生和2年生毛竹呈“双峰型”,3年生至5年生毛竹随季节变化呈现“单峰型”,7年生老竹随季节增加而持续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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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4显示不考虑毛竹年龄影响情况下,自然生长(对照)与干旱处理毛竹个体叶片凌晨水势随生长季节的变化。结果表明,无论竹龄大小,在自然生长条件下,毛竹个体叶片凌晨水势随生长季节呈现“双峰”趋势,分别在9月和12月份出现峰值;干旱处理下,毛竹叶片凌晨水势随季节呈现“单峰”趋势,在12月出现峰值。结合图 1和图 4可知,毛竹个体叶片凌晨水势随季节变化趋势与其样地土壤含水量的季节变化趋势较为一致。除了12月和翌年3月冬春季节,其它季节干旱处理的毛竹叶片凌晨水势低于自然生长的毛竹。
Figure 4. The change of leaf predawn water potential with the different growth period between control and drought stress for different ages of Ph. edulis
图 5显示不同年龄毛竹个体自然生长(对照)与干旱处理之间的叶片凌晨水势差(对照-干旱)随生长季节的变化。自然生长与干旱处理后毛竹叶片凌晨水势的差异随季节变化而变化,同时受毛竹竹龄大小的影响。主要表现在8月至10月份毛竹生长旺盛期,干旱截雨后毛竹叶片凌晨水势显著低于自然生长的毛竹,且随着竹龄增加,叶片凌晨水势差异幅度增大。而在12月至翌年3月份孕笋期,幼龄竹干旱处理后叶片凌晨水势有接近对照处理毛竹的趋势,这种适应性变化以2年生以下的毛竹个体表现最为明显,5年生、7年生老竹干旱处理后叶片凌晨水势均低于对照处理毛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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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6显示毛竹叶片凌晨水势冠层差异随生长季节的变化。研究表明,无论干旱与否,毛竹叶片凌晨水势的冠层差异随季节变化较为明显。自然生长条件下,毛竹叶片凌晨水势冠层差异随生长季节呈现“双峰”趋势,峰值分别在9月份和12月份出现;干旱处理下,毛竹叶片凌晨水势冠层差异随季节变化则呈明显的“单峰”趋势,峰值在12月份出现。方差分析显示,无论干旱与否,毛竹叶片凌晨水势的冠层差异不显著(P>0.05),但各冠层叶片凌晨水势季节间差异极显著(P < 0.001)。
Figure 6. The canopy difference of leaf predawn water potential between control (a) and drought stress (b) for different growth stage of Ph. edulis
图 7显示9月份生长旺盛期不同年龄毛竹各冠层叶片凌晨水势在干旱处理前后的变化。自然生长条件下(对照),毛竹叶片凌晨水势冠层差异受竹龄大小影响,2年生和5年生毛竹叶片凌晨水势以冠层中部最高,其次冠层下部,冠层上部较低(图 7-a)。1年生和3年生冠层下部叶片凌晨水势最低,而4年生毛竹冠层下部叶片凌晨水势迅速上升较高水平,符合水分移动规律。在9月份生长旺盛期,3年生以下毛竹,干旱处理后各龄竹叶片凌晨水势基本都为冠层下部最小,冠层中部和冠层上部差异较小(图 7-b)。
Figure 7. The canopy difference of leaf predawn water potential between control (a) and drought stress (b) for different ages of Ph. edulis
毛竹叶片水势冠层和竹龄的双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表 1),在9月份生长旺盛期,自然生长条件下毛竹叶片凌晨水势在冠层之间和竹龄之间均无显著差异;而干旱处理后毛竹叶片凌晨水势在不同冠层之间无显著差异,但相同冠层不同年龄个体之间存在极显著差异(P=0.000 9 < 0.001)。可知9月份生长旺盛期,无论干旱与否,毛竹叶片凌晨水势冠层差异均不显著,仅干旱处理后的叶片凌晨水势存在显著的年龄差异。
月份Month 差异源Variance 对照Control 干旱处理Drought stress P-value P-value 8 冠层间Canopy 0.228 7 0.833 0 竹龄间Age 0.015 0 0.278 6 9 冠层间Canopy 0.598 1 0.448 4 竹龄间Age 0.300 3 0.000 9 10 冠层间Canopy 0.878 2 0.067 9 竹龄间Age 0.066 5 0.000 0 12 冠层间Canopy 0.860 8 0.253 4 竹龄间Age 0.000 9 0.733 9 3 冠层间Canopy 0.430 8 0.996 2 竹龄间Age 0.002 1 0.145 9 Table 1. The variance analysis of predawn water potential among different canopies and ages for Ph. edulis
针对毛竹不同生长发育阶段,通过对不同竹龄个体的各冠层叶片凌晨水势进行方差分析(表 1),结果表明,无论干旱与否,各生长季节毛竹叶片凌晨水势的冠层差异不显著。自然生长条件下,在8月、12月和3月份,毛竹各冠层叶片凌晨水势在不同竹龄个体之间存在极显著差异;干旱处理下,仅9月和10月份毛竹各冠层叶片凌晨水势在不同竹龄个体之间存在极显著差异。